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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分開那麽久,少了個人在耳邊吼,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。 (5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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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還是習慣這家夥原本那放蕩不羈的痞子模樣,現在這個樣子,太過於嚴肅了。

寧洛笑了笑,同她錯身要走。

雲容卻喚出了他,“白十三!”

“我都不逼太虛了,你們何必多逼我呢?”寧洛淡淡說罷便離去。

自己的秘密還是自己守著吧,至少他還可以撐下去,還可以入魔塔!

出了船艙,已經見夕陽西落了。

船只離奴宮魔塔越來越近了,漸漸看得清晰了,果真就是一座孤塔,周遭空無一人。

為有第二十層裏那分開兩路的四人,漸漸發現了這道路的異樣,而還有一人,卻是一直在下墜,正是羲風!

血影那一腳早就讓他負重不堪,五張六腑皆傷,再加上漣俏的一腳,無意是雪上加霜,他根本沒有絲毫氣力,這反彈之力逼得他不停地下落,也不知道這下面到底又是什麽地方。

已經好幾日,根本不止十八層!

下方似乎真是無止盡的深淵,一片黑暗,什麽都看不見,只有偶爾從周遭掠過的星星點點猩紅色的光,像是眸子,又像是寶石。

如此衷心伺主,確落得此下場,這筆帳他痛在心裏,而漣俏的那一腳,他更是記著!

442抵彼岸

442抵彼岸

浩瀚的火海裏,到處一片炙熱的火紅,這個地段,火焰越來越密集,而火勢越來越大。

在這茫茫火海中,人是顯得那麽多的渺小。

白素一睡便再也沒有醒來了,完全的昏厥。

淩司夜已經喚了她好幾聲,聽不到反應,心下越發的焦急,奈何,根本就無法再飛得高一點,速度亦是不得已慢了下來。

又一次落在了那炙熱的礁石上,鞋底本就被先前那刀刃割破,如今早就是全部燒懷了,赤足踩在那燒得通紅的石頭上,他依舊是站得那麽穩,即便,雙足腳底皆已是重度燒傷。

俊朗的眉宇間盡是淋漓大汗,背著白素,甩了甩汗,朝前方望去,依舊是望不到盡頭,望不到岸。

他已經不去考慮自己到底還能支撐多久了,只想著白素的身子。

氣喘籲籲,卻不敢大口喘息,也不敢多做停留,又一直重重在炙熱的礁石上借了力,高高淩空而起,背著白素的雙臂,青筋從手背蔓延而上,仿佛一觸碰到就會爆裂一般,已經是到了一個極限了。

繼續前行,滿心就只有趕路而字,卻忘記了一直跟在身後的小白熊已經落下老遠了。

那小白熊怕熱,一熱就嗜睡。

突然,熟悉的嗷嗷嗷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。

淩司夜自然是聽到的,只是,沒有理睬絲毫,他還真就沒怎麽把這小畜生放心上。

背後的小白熊哪裏知道兩個主子根本早就把它忘了,此時好不容易追上來,正興奮地嗷嗷直叫。

淩司夜連頭都沒有回,一臉的認真,四周的火焰越來越多了,而總是不會冷不防從腳下冒出火焰來,他沒有多少力氣躲,只能小心翼翼註意著腳下的巖漿。

只是,驟然,身後一股火焰瞬間就這麽冷不防沖天而上,淩司夜放慶幸著,要較快速度,前面腳下卻隨即冒出了一股濃濃的白煙來。

若是平日裏的他,這般前後受困,根本攔不到他什麽,奈何現在的他早該昏厥的,若不是背上這份重量的支撐,早該喪命在這火海中的。

濃濃地白煙嗆著他雙眸都睜不開了,直直咳嗽,越咳吸入的毒氣便會多,一股窒息之感驟然傳來,頓時四肢無力,手就這麽松開了!

這一刻,他突然笑了,白素仍舊睡在他背上,緊貼在他背上,跟在他一起下墜。

然而,閉眼的瞬間,耳畔卻充斥了一聲淒厲的鳴叫,是小白熊。

兩個人就這麽同時跌落在小白熊背上,而它原本那一雙小翅膀此時竟是如果大鵬的雙翅一樣巨大。

只是,雙爪被方才的火焰灼傷了,方才那淒厲的叫聲就以為如此!

白素已經昏迷不醒著,迷糊中雙手還是下意識地護在那微微籠起的小腹上,而淩司夜卻是一身無力地趴著,雙眸微睜,知道是小白熊,卻還是不敢輕易閉眼。

小白熊亦是疲憊不已,翅膀不得不越張越大才能飛得高一點,奈何背上兩個人的重量已經超出了它的負荷了,根本飛不高。

白氣仍舊不斷上湧而來,連他快窒息了,只是,還是撐著繼續朝前。

前面,有岸了!

淩司夜亦是看見了,心下一喜連忙將白素扶起,卻發現白素的臉色完全的脫白了,懷著孩子,心臟的負荷本就多一倍,而在這濃濃白煙裏浸了幾日,呼吸怎麽會不困難?

“快點!”淩司夜艱難的開了口,一出聲,血腥味便頓時湧上了喉口。

“快點,她受不了!”他仍舊催促著,也顧不上小白熊能不能聽明白。

小白熊自然是明白的,嗷嗷叫了幾聲,企圖飛得高一點,然而,剛剛高上去,卻立馬又掉了下來。

淩司夜取下水壺,卻是發現水壺裏的水早已見底了,兩人皆不喝,卻是白白被蒸發了。

只剩下一兩口,勉強餵著白素喝下去。

“把她帶到岸邊等我!”輕輕拍了拍小白熊,竟是冷不防從小白熊背上跳了下去,落在地下的礁石上。

小白熊條件反射一般一下子飛高了,遠離的白煙,卻是嗷嗷叫著,看著淩司夜,怎麽都不走了。

“再不走,本太子烤了你!”淩司夜怒聲,一手作勢要動手。

小白熊就是不驚嚇,一下子便飛得老遠去了。

而它一走,淩司夜就這麽撐不住重重跪了下去,雙膝立馬被灼傷,長褲就這麽破了兩個大洞。

這應該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回了吧,腦海裏突然浮現當初和白素一起落魄到身無分文,她賣了他去大吃了一頓的事兒來,唇畔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笑意來。

艱難地站了起來,女人和孩子還在前面等著他呢,他怎麽可以就這麽一跪不起了呢?

繼續往前,即便是死,也要死在白素身旁!

飛不高,索性就踩著礁石,在那越來越密集的火焰裏穿梭。

小白熊早已到了岸邊,放下了白素,便收起了雙翅來,累得一身無力,癱坐著,死爪懶懶搭著,爪子傷得白毛都燒焦了一大片。

眼前,那片火海岸,漫長的岸邊是一睹火墻,高高的火焰沖天而上,若非淩空而上,根本就看不到這火墻後的火海。

它看了看仍舊昏迷不醒的白素,又看了看面前全然被火焰阻擋了的視線,心裏想著,那男主子怕是上不了岸了吧。

它想救他的,可惜翅膀已經沒辦法張開了,它還太小,它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屬於那個種族,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,它只知道自己再長大一點點會很厲害,只是,現在不行,它太小了。

身後,只一條小溪,竟是可以在這片火海邊不受任何影響,很淺,很幹凈,清澈的水裏好些游魚,它餓得咕咕直叫,就想著再等一會兒,等它有力氣了,就下水去拍魚。

它等著等著,力氣都漸漸恢覆了,終於是懶懶地爬了起來,回頭又往那火墻看了一眼,心下篤定,這男主子是出不了了。

回過頭,小心翼翼地下了水,先喝了幾口,頓時興奮地嗷嗷叫了起來,這水可清甜了。

早顧不上拍魚兒了,連忙喝了一大口,兩腮鼓得漲漲的,十分笨重地屁顛屁顛跑回了白素身旁。

看了她良久,又換了位置,換了個角度,又看了看,最後索性趴到她面前,一口水就這麽全部噴到了她臉上,絲毫沒有浪費。

白素蹙起了眉頭,下意識伸手來擋,似乎有清醒的跡象了。

小白熊一樂,連忙又跑到了溪邊去,拼命地喝了一大口水。

然而,就在他回頭的時候,卻是被嚇得站不穩,倒跌到了溪裏頭去了。

只見那火海裏沖出了一個浴火之人,猶如一只火魔一樣,著實可怕。

不是別人,正是淩司夜。

只是,很奇怪的一點,當他踩上岸,周身的火便自然而然滅了,只留一身體無完膚的傷。

小白熊這才緩過神來,卻是不敢上岸了,就浸在水裏,盯著淩司夜看。

這家夥究竟是人是鬼呀!竟然還能活著。

“看什麽看,本太子說過,一定帶你到苦海彼岸。”淩司夜開了口,即便聲音沙啞,卻依舊是那麽盛氣淩人。

白素早已經醒來,就這麽楞楞地看著他從火海裏沖出,看著他周身的火滅盡留下一身狼狽淩亂的傷。

整個人都楞了,楞楞地看著,不知道該做些什麽,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“休息……休息一會兒……”淩司夜仍舊在逞強著,只是,話音還未落,整個人便這麽直直朝前倒了下來。

白素仍舊是看著他,沒有任何一絲反映。

刀山火海之手,苦海彼岸,一片鳥語花香。

溪流的兩岸是一片青草地,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,遠遠地還能看得見牧童牛羊。

白素冷了雙眸,擁著淩司夜,一言不發,手一寸一寸撫過他身上的傷。

小白熊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來,也不敢出聲,很是乖巧地咬下了淩司夜腰上的那水壺便又往水裏去。

大半日才裝了一壺水,仍舊是咬著繩帶,拖著過來給白素。

白素依舊沒有動,看都不看小白熊一眼。

這小白熊急了,繞著淩司夜一直轉,心急著讓白素給他餵水。

只是,白素似乎真就傻了,低垂著雙眸,沒有理睬小白熊絲毫。

這時候,咿呀咿呀的劃槳聲突然憑空出現一般傳來了。

小白熊頓驚,立馬回頭,那雙毛茸茸的小耳朵豎地老高。

這溪流上不知道何時駛來了一艘小船,劃船的是個小姑娘,十七八歲的年紀,一身質樸的打扮,雙眸幹凈,雙頰粉撲撲的,十分惹人喜歡。

“姑娘,還有一盞茶的時間,若不上穿,你就得再等十日了。”小姑娘說著下了船。

白素仍舊沒有任何反映,看都不看這小姑娘一眼。

“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裏,你是哪一任的魔尊呢?”小姑娘問到。

白素似乎這才緩過神來,擡起看向這姑娘。

“這男子是人族,他怎麽能進來!”小姑娘一下子便發現了淩司夜的不對勁,蹲了下來。

白素看著她,眼淚頓時盈眶而出,哽咽道:“你……你幫我……看看他是不是……還活著。”

她只知道他一身冰涼涼的,每一處都冰涼涼的,身子都僵了,她不敢問,不敢哭,什麽都不敢。

443忘憂城

443忘憂城

小船緩緩順流而下,兩岸鳥語花香,似乎正值春日,春意正濃。

那小姑娘邊撐著船,邊哼著小曲兒,無憂無慮的,似乎很開心。

小白熊趴在船舷邊,看著清水中的游魚,垂涎不已,卻不敢再下水了,這船行走地極快,它會追不上的。

這裏竟然還能遇上人,真真神奇。

船艙內,白素正小心翼翼地為淩司夜敷藥,一身的燒傷,最嚴重的般是雙腳,幾乎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。

“認識你這麽久,頭一回發現你這麽笨。”白素低聲,小心翼翼替他穿上上衣,手微微一頓,這才有點心思註意到他的心口。

那傷疤還在,那麽醜。

她承認自己剛才確實就傻了,傻的完全呆住了。

他這一身重度燒傷,人不知何時才能清醒。

白素心憂著,卻很清楚如今並不是哭哭啼啼的時候!

起身下塌,輕輕在淩司夜額上落了一吻,想走,又忍不住看了他這一臉安靜的睡顏良久,才終於是出了船艙。

滿腹的狐疑都在從那小姑娘身上問清楚,淩司夜昏迷著,她可不能如此大意,就這麽輕易跟人走了。

小白熊一見白素出來,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,後爪被燒傷,跑得不是很利索,就盼著這主子抱抱它,給它上藥,至於謝你不用了吧。

只是,白素哪裏知曉是這小白熊救了她,一切還得等淩司夜醒了他才問得清楚,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時昏厥過去的了。

小白熊在白素腳邊蹭著,白素卻是蹙眉,輕輕踢開了它,沒有多餘的心思理睬。

小白熊很是委屈地躲到了一旁去,黑溜溜的雙眸盯著白素看,心裏想著,這兩家夥果然都沒愛心,也不知道女主子這肚子的孩子出來後會是個什麽待遇。

“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?白素很是有禮貌,淺笑著問到。

“叫我阿荷吧,這恩人二字我可受不起,過來接人是我的任務。”阿荷笑著說到。

“接人?”白素蹙眉問到,心下戒備更甚了。

“嗯,沒十日來一次,已經好幾年沒有人過這火海了,今日沒想到還能讓我碰上。你應該是魔尊了吧?”阿荷問到。

白素更是驚詫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

阿荷見她一臉狐疑,連忙解釋道:“這是魔塔第二十層的心魔階,過了火海前面便是無憂城了,我便是這引路人。”

“心魔階的入口在哪裏?!”白素驟然厲聲,一手掐住了阿荷的脖頸,威脅到。

小白熊在一旁看著,算是明白了,想這女主子報恩,還真是休想啊!

“難道入魔塔前沒人告訴過你嗎?這二十層便是心魔階,每走一步皆可能成心魔,看個人造化罷了。阿荷解釋到,根本不畏懼白素絲毫。

“靈階的入口呢?”白素又問到,心下狐疑,沒想到這裏頭會有人,更沒想到這裏頭的人竟然不知曉魔道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!

“呵呵,成心魔,自然會入靈階。”阿荷笑著說到。

“無憂城裏有什麽?”白素有問到。

“我不過是引路人,從未入城過,你們去了自然知曉。”阿荷答到。

“如果不去呢?”白素反問。

“只有這條路。”阿荷答到。

“給我這心魔階的地圖!”白素厲聲,手中力道加重。

“即便你殺了我,亦是沒有地圖,殺了我,便沒有人能送你們到無憂城了,你們只能在這溪流邊等死。”阿荷說到,仍舊是一臉和善的笑,接送了這麽多回,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個女子。

“那無憂城之後呢?”白素又問到,問地周全而詳細。

“不知道,我說了我只是這裏的引路人罷了。”阿荷仍舊是好聲好氣回答。

白素看了她一眼,松開了手,淡淡道:“對不起。”

“不礙事,那男子是人族之人吧,怎麽帶到魔塔裏來了,竟能活著過了刀山火海,好生奇怪!”阿荷感慨到。

“他魔性未覺醒罷了。”白素淡淡說到。

“魔性未覺醒,這是怎麽回事?”阿荷蹙眉問到。

“魔道出事了,你們不知道嗎?”白素問到,心裏篤定,這魔塔裏定不知阿荷一人。

“出事了?怎麽回事,我就納悶著怎麽那麽多年都不見有人過海火。”阿荷說到。

“告訴我如何才能上心魔階,我便一五一十都告訴你。”白素說到,主動透出信息豈會沒有目的?

只是,她錯了,她根本就不知道在魔塔裏,所有人都各司其職,不再指責範圍內不會多管的。

“我也不想知道,知道了也沒用,我只負責把人接到忘憂城去罷了。”阿荷說到。

“你知道如何上心魔階?!”白素質問,方才顯然是試探。

“小姑娘,別玩那麽多花招,乖乖到忘憂城去,要不船艙內男人可撐不住多久的。”阿荷的聲音突然蒼老了起來,仿佛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樣,然而,容顏依舊。

白素一驚,沒有再說話,這裏的一切並不可以按照常理推測的,急急轉身往船艙內而去。

這阿荷這麽說,是不是忘憂城裏會有人救得了淩司夜呢?

入了船艙,這時候才註意到小白熊的存在,就挨著淩司夜,似乎是守著他的。

一見白素進來,小白熊便立馬站了起來,自覺地把位置讓開了。

“你這小家夥去哪裏了?”白素蹙眉問到。

小白熊盯著她看,隨即直搖頭,這女主子居然真就是把它給遺忘了,現在才想起了!

“到外頭守著,別讓那女人進來。”白素命令到。

小白熊聽得明白,就差回答不了她,嗷嗷叫了幾聲便又出船艙去了。

白素這才坐了下來,眼眶頓時紅了起來,唇畔卻又不由得泛起了一絲自嘲。

連傷心都顧不上,不得不待一切都問清楚了,才敢安心坐下來同他說說話。

“淩司夜啊,你最好是一會兒就醒來,否則我就把你丟在這船上托那老婆婆照顧了。”她笑著到,吸了吸鼻子,不哭,很討厭自己哭的,太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了。

“淩司夜,我們早就入了心魔階了,這每一處都是考驗,每一處都有可能成就另一個血影,你說我倆誰先會入心魔呢?”白素的手停在了淩司夜心口上,真就有這麽一股沖動刺進去,讓他疼,讓他醒。

“你肯定是沒有機會了,待我先入了心魔階,你可得想辦法喚醒我,一定要每時每刻都陪在我身邊,不要太大聲罵我,不要對我失望,也不要縱容我,要有耐心,要一如既往愛我,講我們過往的故事給我聽,一定要盡快喚醒我,我真的不想這同血影兵戎相見,也不想把你獨自一個丟在這世界。”她低聲說著,滿心的無奈。

多麽希望這一切快點過去,過了心魔階入靈。

這個時候突然就希望自己強大點,能夠實實在在做點什麽。

都不敢想象魔塔之外的時間,如今是怎樣的光景!

然而,她怎麽會知道血影早已入了魔塔,而且此時亦是往忘憂城方向而來。

已經完全走過了冰雪山脈,遠遠望見了前面一片綠油油的草原,而草原的盡頭可以看見一座城池,依舊如果冰雪山脈一樣,左右蔓延千裏,看不到兩邊盡頭。

血影沈著雙眸,似乎抵達目的地一般,唇畔泛起了一絲陰鷙的笑,勢在必得!

身影一掠而前,輕易便到了城門口。

這一路走來,即便周遭環境再惡劣,都不曾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,幾日的行程卻仿佛就走了幾裏罷了。

城門上雕刻著“忘憂城”三個大字。

血影瞥了一眼,便大步朝城門而入了。

正對著城門便是一條大街,街上空無一人,這與其說是一座城,還不如說是一條街道,這城墻並不代表城墻的大小。

血影退了出來,從一旁城墻躍上,然而,出現在眼前的依舊是那座空蕩蕩的大街。

他又往另一側城墻而去,看到的依舊是那大街,毫無疑問,這大街是唯一的路!

心下納悶著,卻也不多想,這心魔階裏,或許就沒有正常的事情。

縱身躍下,沿著街道直走,這道路兩旁屋舍樓閣井井有條,酒店客店,小攤小販皆是齊全,這些店鋪裏都有人,卻獨獨大街裏有任何人,似乎沒有人會踏出門來一樣。

血影頓時戒備,獨自一人小心翼翼地走著,在一家酒樓門口停了下來,只是,店內的小二不過是看了他一眼,卻沒有上前來招呼。

這酒店有兩層樓上,門前一枚大牌匾,寫著“忘憂酒樓”四字,血影冷冷一笑,便入了酒店。

不過才走了一小段路便發現了最奇怪的地方,這裏所有的酒樓都喚作忘憂酒樓,而所有的客店都喚作忘憂客店,沒有一樣是離開這“忘憂”二字的。

血影踏入了這忘憂酒店的門檻後,小二便一臉樂呵呵來打招呼了,“客官,打尖還是住店?”

“可有見過一男一女路過這裏?”血影問到。

“客官,你若想打聽什麽就到街尾那兒去,那裏有家忘憂茶樓。”店小二笑著說到。

“過了這條街又是什麽地方?這路可有盡頭?”血影又問到。

“客官,不打尖也不住店的話,就請吧。”店小二毫不客氣。

血影冷冷一笑,轉身就走,而就在這瞬間,一道血跡直直從店小二背後噴了出去。

店內眾人皆驚,這人竟然是在入忘憂城之前就入了心魔了!而那店小二卻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444垂危&地圖有變

444垂危&地圖有變

小船仍舊以同樣的速度前行,順流而下,這速度並不算慢了。

只是,此事,白素正威脅住了阿荷,要她加快速度。

“姑娘,已經最快的了,那邊還有一副漿,要不你自己動手。”阿荷解釋到,這繞著脖子上的紫光還真讓她不舒服,只是,白素終究是要不了她的命的。

這心魔階,除了入心魔階者,無人能真正傷得了他們。

他們不過都是幻化出來的人罷了。

“你少啰嗦!”白素手一握緊,這紫光便驟然縮緊,只是,阿荷卻是沒有多大的反映,這強的魔者,在這裏都是被限制住的。

白素心下頓驚,方才想運力來加快這水流便是沒有一點效果了,難不成真的被限制住了?

“姑娘,我勸你還是趕緊去照顧那男子吧,興許他還能撐著點。”阿荷勸說到,亦是沒有想到船艙內那男子的傷勢會那麽嚴重,此時正高燒不斷,而身體卻是越發的冰冷了,怎麽喚不醒。

“你胡說!”白素厲聲,脫口而出。

而就在這時候,船艙內傳來了小白熊淒慘的一聲嗷叫!

白素轉身就往船艙內去,根本再顧不上什麽了。

一步入船艙內,整人便驚了,只見小白熊潔白的皮毛上都是血,而司夜唇畔湧出的鮮血仍舊沒有停止的跡象。

“怎麽會這樣!淩司夜,你醒醒,你給我醒醒!”白素厲聲,一臉的怒意,她向來如此,不悲傷,總是以憤怒來掩藏悲傷和恐懼。

小白熊嗷嗷叫著,肉爪一直拍著淩司夜垂放在一旁的手,那叫聲裏滿滿的驚鴻。

與生俱來敏感的直覺告訴它,這個人已經活不了多久了。

“淩司夜,要不你睡吧,你乖乖睡吧。”白素的手根本握不住絲帕,才挨到他唇畔便掉落了。

“淩司夜,你睡覺吧,乖乖地睡,你別這樣了,睡醒了就沒事了。”她拾起絲帕來,顫抖著手替他擦拭著唇畔不斷湧出的鮮血來。

眼淚早就落得自己都不知道了。

“淩司夜……你不要流血了好不好……淩司夜……我不喜歡你這樣!”

“要不你醒醒吧,好嗎?你醒醒,我跟你說句話,一句就好,好不好?”

終於是再也忍不住,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
“淩司夜……我要回家……淩司夜,你起來,你起來帶我回家!”

“淩司夜,你怎麽可以這樣子,剩下的路你讓我一個人怎麽走下去?!”

……

淒厲的哭聲充斥著整個小船艙,只是,竹塌上的人仍舊一動不動,俊朗的臉,俊美的眉目,她所熟悉的一切,竟都是如此的蒼白。

唯有唇畔是一大片紅,鮮紅的血色,濕了她早已緊緊攥在手中的絲帕。

小白熊看著白素,連連後退,只覺得這女主子身上散發出一股很可怕的氣息來,似乎可以將周遭的一切都吞噬了一般。

而它自己,卻越來越不敢看淩司夜了,一陣陣暈眩感一直傳來,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裏好蹦出來一樣。

“淩司夜,你不要讓我恨你!”白素就趴在他身旁,拉著他的手覆在自己那微微籠起的小腹上,孩子已經快三個月了!他怎麽可以這麽丟下她們母子二人呢?

嚎啕大哭不止,聲音都沙啞了,雙眸都哭紅了。

然而,淩司夜依舊沒有醒,他若聽得到,不知道心會如何的疼,只是他根本什麽都聽不到,蒼白的俊臉上,血竟是從眼中,鼻中,緩緩流了出來。

白素見了,整個人就這麽楞了,隨即一聲淒厲的叫喊便昏厥了過去。

船艙外,阿荷靜靜地看著,終於明白了這個男子是如果過那刀山火海的了。

所承受的,早已遠遠超出了身體的負荷,竟是能後支撐到現在才爆發出來,怕是五張六腑心脈緊碎了吧。

豈能不七竅流血呢?

究竟是怎麽樣的毅力才能讓他支撐到了現在,即便是現在仍舊沒有斷氣。

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,看著昏厥過去的白素那一臉青白毫無血色,視線緩緩落在她小腹上,再這麽下去,孩子都保住在的。

終究是動了憐憫之心,不算是對魔族的例外,算是對這個人族男子的網開一面吧,畢竟他能到這裏來亦是個例外了。

出了船艙,仍舊是站在船頭劃槳,而船卻是飛快了起來,仿佛就在水上飄一樣,兩畔的數目疾馳而過。

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,就盼那男子能撐到忘憂草尋到大夫了。

或許,他們入了忘憂城會遇到了血影,或許,會相錯而過。

而心魔階的另一條路,夕兒和漣俏已經發覺了不對勁了。

“這是個圓,否則我們不可能直走還回到這裏來的!”漣俏不耐煩地說到,怎麽同夕兒解釋她都不明白。

“你少誆騙我,帶我走出去,否者我吃了你!”夕兒厲聲,一心急著尋她師父去。

“有本事你過來呀!”漣俏冷笑著說到,握緊了手中的匕首,她可沒那麽笨再體力不支的情況下還去挑釁這個不用睡,甚至不用吃的小怪物!

她就想著把她引到前面的森林裏去,然後自己便可以想辦法溜了,這條路若是個圓,若尋不出側邊的出口,定然是要被困死在裏頭的。

她們已經繞了一周了,這條路,或者說這個方向根本沒有什麽考驗之所,連小小的危險都不見,想必心魔階的入口不會是在這裏了呢?

漣俏轉念一想,以她的性子,若是為修魔而來,卻一直被困在這空蕩蕩的世界裏,什麽事都做不了,什麽人都見不了,她鐵定就瘋了,或是就真成心魔了。

正自娛自樂地猜測著,身後一道淩厲的血氣驟然飛射而來,她急急揚起匕首將那血跡反擋了回去,幸好是有這匕首在,否則以她現在的體力還真是會被吃了的,幹糧已經不多了,必須想辦法出這循環之路!

轉身見夕兒一臉怒意地追來,她便急急往前而去,先入了森林再想辦法吧。

之前路過一出龍潭虎穴,白白被那石碑嚇著了,入了空穴,根本什麽都沒有遇到嘛。

這個地方黑漆漆的,見不到月光,正是甩掉這小娃娃的好地方!

漣俏自然是要往那裏去的了。

也不知道寧洛,或者是師父,誰會來救她。

也不知道他們來了,會走哪一個方向。

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血影和淩司夜應該是同一個方向了,也不知道現在遇到了沒有。

而寧洛是來了,帶著七魔七煞剛剛入了第二十層。

修覆了七重山結界,心下正暗嘆著漣俏這修為之高,他自小研究這結界術,倒是還不怎麽能追得上她,若非先前有個底子,怕是這破著七重山和結這七重山他都得花上好幾日了。

“地圖變了!”楚隱急急說到,攤著地圖看,卻是見這虎皮地圖仿佛活了一般成了立體的,原本平行的兩條線竟是一上一下,而沿路浮出了不少標志,刀山火海,冰雪山脈,無憂城,無盡之林,龍潭虎穴……

諸多名字接連浮現了起來,而其他人早將楚隱完全包圍住了,就只有無情站在外面,個頭不高這一路上看樣子要吃虧了。

“還真是兩個圓!若是沒有這地圖,豈不是永遠都走不出來了?這何人如此缺德創出這異界來?”烈焰大罵出聲。

“不對,即便是有了這地圖,咱也只能繞回原點,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裏!”司徒忍蹙眉說到。

“我們現在是位於這圖上哪裏呢?我怎麽一直找不到?”魅離一臉焦急。

“這裏,原點,只有兩條路尋人便方便多了!”寧洛認真說到。

“那往哪裏走,也不知道他們都在哪個方向!”蝶依急了。

“殿下不會出事了吧,這裏到處都是險惡之地,他的身體受不住的!”肖笑急了。

苦哭亦是急,道:“到底心魔階的考驗在哪裏呀!又是哪裏方向是對的?”

“我看只能分開兩路了。”雲容開了口。

眾人卻都沈默了,獨獨寧洛開了口,道:“只能這樣了,到時候若是尋不到人,便在這原點處等,若遇血影,切記不可硬來。”

“是!”眾人齊聲,寧洛早不知不覺成了這群人的頭兒了。

“無情,雲容,哭笑二人,司徒忍,你們往右側走。楚隱,蝶依,魅離,烈焰,洛水姬,我們直接往前。”寧洛繼續說到,不想多耽擱時間。

“不成,寧洛你過來,哪條路太艱險了!”司徒忍開了口,寧洛選擇的正是刀山火海之路。

“地圖原版我帶著,這份給你,有他們幾個在,不會出什麽大事的。”寧洛說著將一幅臨摹的地圖交給了司徒忍,寧洛主司紙,輕易便可臨摹出一份裏,卻沒了原圖的效果。

說罷,便是第一個朝前面邁出了步子,身後幾個人隨即跟上,走得甚快,就怕雲容他們要換方向。

“怎麽辦?雲容,你去勸。”肖笑說到。

“我看勸說不了。”哭笑說到。

“走吧,還是無情爽快,早在前面了。”司徒忍無奈笑了笑,亦是邁出了步子。

一群人兵分兩路,待他們遠離這原點之後,誰都不會發現,原點已經不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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